大黑夫郎肩膀耸动挣扎着,嘴角抽动没说出声,但苏凌听见了心声。
他道,“都走了,大黑出去打那个骗子了,他娘也出去了。房间只有我守着你。”
大黑娘追着大黑出去了,院外痛喊鬼嚎声不断,中间还夹着大黑娘的怒骂和劝架声。
苏凌轻轻拍了下大黑夫郎的手背,“我先看看你之前吃的药。”
【我的宝宝是不是要没了。】
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。】
苏凌听着绝望的心声,揪心得厉害。他握着瘦弱满是操劳茧子的手,出声安慰道,“不会的,只是操劳过度,休息下就好了。”
“狗剩爹的腿被蛇咬寻了好多方子没治好,最后还是我治好的。我家以前是开药铺的,我懂医术还接诊过很多孕妇。”
苏凌说得信誓旦旦,但实际上只是随着店里的老大夫随诊过,做下案卷整理下开出的药方子。
大黑夫郎显然也是清楚苏凌的,他摇头,嘴角痛苦抿着,这样挤压唇色还是苍白的厉害。
【不,我定是要死了。】
【好痛苦,活着好痛苦。】
苏凌见没用,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安慰,突然道,“你死了,你孩子就没了娘,一出生就被人欺负。你看我没,爹死了没娘护着,周围亲戚都欺负。”
苏凌心底其实没多大戾气了,此时故意说的可怜兮兮又悲惨。
果然大黑夫郎皱着眉头,【婆婆和那大嫂家没一个好心的,我死了孩子不得被欺负死,大黑又是个榆木脑袋不帮忙。】
【不,我不能让他们都欺负我孩子。】
苏凌听着大黑夫郎有求生意识后放心了点。
也是大黑夫郎本就神志不清,加上平日他自己也有这种忧心想法,否者怎么听不出来苏凌故意在激他。
孩子还在肚里,他死了孩子自然也没了。
苏凌见稳住他了,逐渐松开握住的手,想找他平日喝的药材。
城里大夫给大黑夫郎开的方子对不对症状,苏凌看不出来。他只得从药材下手,里面的门道他也是略知一二。
床头就摆着张桌子,像是临时加上的。上面只摆着药罐子,白糖蜜饯,还有三四包未拆封的药包。
苏凌把那药包拿在手里,白蜡纸上印刷着铺子名——仁心斋,正是最近新开的那家。
听说是赵家开的铺子,把李家的济世堂生意都抢了去。
苏凌熟练地拆开药包上的活口麻绳,把白蜡纸摊开在桌上,拿着药材一味味的比着药方子对照。
二十几味药材一一比对下来颇费些功夫。苏凌看了眼方子,很多都是针对“劳则气耗”开的补气健脾、宁神助入眠的药材。
苏凌一手捏着药材,一手比对药方,口中碎碎念着,“生姜、香附、黄连、半夏、麻升、木香……”
一味味比对下来,除了品质一般,甚至混着低劣药材外,药方子和抓的药没出差错。
药材不好可能见效甚微,但不至于补气安神的保胎药越喝人越气弱了。
苏凌怕是自己看差了,把桌子搬到窗子下,又把窗户推开了点,日光进来刚好散下屋子病气。
他坐在桌旁,再一遍遍比对药方仔细研究手里的药材,他看得太过仔细,大黑进来都没发现。
大黑把人揍得半死,还是他娘说再打就出人命,才饶了骗子。
一顿火气撒完,此时回到房间看着自己夫郎痛苦的样子,心里十分难受。
他见苏凌捏着药材看得仔细,坐在床边拉着自己夫郎,一边紧张地看着苏凌。
一炷香后,苏凌终于抬头,两眼放光大声道:“找到了!”
他手捏着一块浅白片药材对着窗户,确认自己没看错。
“这味原本是珍贵的茯神,我手里这个是老芋头。”
茯神有健脾、宁心的作用,药用价值高还极为少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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